4.
半小时之后——
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。叶修端着小塑料杯在小黑屋门口茫然四顾，直到一个推着医用车的女性Alpha护士出现解救了他。
“检验样本放这里就好了，注意不要侧翻。”她指了指小车上的样品槽，眼看着叶修手一抖，忙帮他付稳。
“第一次吧？不用这么不好意思的，谁还没和自己的右手亲密合作过啊。”说完还对叶修眨眨眼睛。
叶修虽然嘴里常年跑火车放嘲讽，但是大庭广众还是第一次被讲荤话，简直目瞪口呆，觉得身为小公举的心灵受到重创。
他垂着头回到诊疗室门口，王杰希似乎已经坐了有一会儿。
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还好，B超和透视一会儿出结果。你呢？”王杰希说着，似乎本人都有点难忍笑意。
“饶了我吧。”叶修向后一瘫，不想说话。
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，张新杰又把他们叫进了诊疗室。他向上推推眼镜，两个人跟着咽了口唾沫。
“王先生的B超当时我也在场，生殖腔的生理构造很健康，片子上显示输卵管也没有堵塞的情况。生殖腔入口日常闭合得很好，没有过流产，平常性行为中没有进入不了生殖腔的情况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血检的结果来看王先生的激素分泌水平偏低，但也在正常范围内，之前的用药可以继续。男性Omega相对女性Omega来讲，更容易受到激素分泌水平的影响，如果器官确定健康，对激素进行一定的控制，接下来就可以使用时机疗法。”
王杰希点了点头。
“接下来，是叶先生这边。”
叶修不自觉地坐直。张新杰把一份化验结果单推向他。
“精子检验结果良好，无论是精子数量还是活性都属于中上水平，超过了平均值。”
Yes！叶修悄悄握了握拳，心里长出一口气。
“成结过程从时间上来看也没有障碍。还有的没法通过检查体现出来，只能靠二位实事求是的回答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叶先生平时成结会有痛感吗？”
叶修摇头。
“射入生殖腔时，王先生有痛感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二位都是彼此的第一标记人吗？信息素出现过冲突现象吗？”
随着问题两人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“好的。”张新杰做好记录又看向他们，“从今天的检查结果来看，两位并没有生殖障碍，从生理的角度来看非常健康。”
王杰希似乎也放松下来一些：“那这么说，我们并不是不孕不育？”
“我并没这么说。”张新杰道，大概知道自己说出的事实很残酷，他的语气更柔和了一些，“只能说是没有查出原因。我之前说过，你们已经备孕了一年，但仍然没有受孕，从事实角度来讲，可以确定为不孕不育了。很多不孕不育的夫妇都很难通过初步的排查确定原因，所以我对你们的建议也是一样。”
他稍稍顿了一下。
“一方面通过时机疗法，在适合的时间进行性行为，排除不稳定的因素；另一方面，根据时机疗法的结果，确定进一步的检查方向和治疗方法。”
叶修扭过头看向王杰希，他低着头，被额发遮挡着看不清表情，手指纠结地缠在一起。他伸手过去拉住王杰希的手。
“我明白了，那我们先试一试时机疗法吧，应该怎么做？”
“王先生的意思呢？”张新杰问道。
“嗯。”王杰希抬起头，一字一字说得很坚定，“我们要先试一试。”
“虽然说着试一试，但这个还真是挺麻烦啊。”叶修叼着烟一边翻看着张新杰给他们的小册子，一边在茶几边的置物篮里翻找着打火机。
一只手凭空伸到他面前抽走了他嘴里的烟。他抬起头，王杰希嘴里叼着一根体温计，用眼神和他say no。
叶修挠挠头，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。
体温计滴滴声响起后，王杰希终于能开口说话：“备孕期间要戒烟，你知道的吧？”
“知道，一时忘了……”
“这次不会让你忘了，我已经把打火机处理。你顺便戒个烟，对身体也好。”
叶修不要脸地贴过来，从善如流地抱住他的腰撒娇：“老王英明，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他从对方肩膀探过头去，看王杰希正拿着Pad做记录，一条曲线显示在屏幕上。
“这是啥？”
“体温记录。”
“哦——”叶修故作明白地点点头，过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又问，“每天都要做？”
“嗯，每天两次，早晚各一，确实很容易忘，所以我定了个闹表。”
“好辛苦哦。”叶修有些心疼，低头亲亲他后颈的腺体，这是他在安抚王杰希时最爱做的动作。
王杰希笑起来，回头也亲了一下叶修。
“不辛苦，为了你我愿意。”
叶修立刻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“老王你渴不渴，我给你拿饮料！”
“可乐加冰。”
他们平常不喝酒，要一定说有什么喜欢的饮料，那就是可乐了。冰箱上层除了矿泉水，总是常备有几罐可乐。叶修拿出一罐来，拉开拉环那刻，伴着爽快的呲的一声，冒出缕缕白气和甜甜的味道，光这个已经足够让他们陶醉了。
他乐颠颠地找出两个杯子，又从下层取了冰，才端到王杰希面前。
“来来，王大人请。”
王杰希已经记录完，正一边翻看小册子一边在网上搜索什么，手在碰到杯子的一瞬却顿住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叶修注意到他的变化。
“大意了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
王杰希摇头：“忘了不能喝可乐……”
叶修疑惑道：“这又是哪条规定？”
“可乐杀精。”
“……”叶修无语凝噎了一阵。
“我说不是吧，老王同志，你连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小道也信？是不是有点过了？”
“既然已经决定治疗了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，反正少喝一口不会怎样，不安的因素多去除一个是一个。”
叶修低头想了会儿，把自己的杯子收回去了。
“好吧。我不陪你喝了，你自己喝总没事吧？又用不上你的……”
王杰希却站起来，把自己杯子也收了起来。
“可乐的成分可以也会影响生殖腔的酸碱度，对你的精子产生影响。”
“真的至于这样吗？”叶修扳住他的肩膀。
王杰希郑重其事地对他点头。
“我会全力以赴的，叶修。”他向叶修靠过去，“所以，如果到了成功那天，我们就喝可乐庆祝下吧。”
又是蜻蜓点水的一吻，就算是他们彼此互相鼓励。
“我申请加根烟。”
“别想了，有孩子在的时候都别想了！”
【TBC】
